*约稿,内含复杂的n角恋描述,也就是愉悦的ntr故事。
「身体上的伤能够看见,但心灵上的不能,所以……」
樱眺望着远方,唐突地说。
「想治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治疗呢!」
她很用力地笑着。
又教会了我一招假笑的使用方法。
听起来像是对我讲述看法,但「我」可以被任何人所取代。
我开始讨厌这种事。
===看海的人===
走出烤肉店时天气正好。
鸣人吵着要去找卡卡西进行训练。目送他朝气蓬勃地,又蹦又跳地跑远,我准备绕回图书处。
率直的人很好。
透过他们的表情,能轻易地知晓对方的想法,能明白自己有没有和他们好好相处。回想起樱暴跳如雷的模样,还有鸣人紧张兮兮阻止我说话的表情,我想自己仍有学习进步的空间。
所谓知识,就是将复杂难懂的现实抽丝剥茧地,编写成容易模仿的方程式。
哪怕不通原理,只要按部就班地依照配方混合查克拉,就能达成希望的效果,这是我的忍术心得。
人际交往的公式正存在于书本之中。
只是我还未能掌握提炼方法。
我不意外樱与我同路。进入借阅室后,她去到了专业的药物研究区。见面前因佐助被大蛇丸杀害的可能性担惊受怕,见面后则为他身体会不会崩溃而忧心忡忡。我着实不懂这个女人。望着她背影的消失,我想了想,去到放置画册的书架。
事实上我知晓一些使用药物或针灸刺激人体穴位、透支潜能来获取力量的方法。宇智波佐助能取得那样的速度与力量,必然在某些地方做出了牺牲。
背叛就是背叛。他们不像是一路人,但是……
没人有立场去阻止他们。
我边翻看新上架的绘画指导书,边绕过桌子往图书馆外走去。
在登记的地方又和樱撞见了。
她囫囵吞枣般地抱了二十多本,仗着火影弟子的身份横行无忌,让登记员焦头烂额地在本子上敲章。我合上书,抱起手臂等待时,樱向我搭话说:
「这次是在看画集喽!」
没有任何意义的发言。
别说是忍者,任何一位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,我正在学习新的绘画技巧。
——人与人之间的交流,最重要的是保持对话。然而,比起有意义的对话,绝大多数时间的交谈都是毫无意义的。如果充满目的性地发言,就会演变成为老师与学生,上司与下属,前辈与后辈,交织利益与教育意味的谈话,对拉近距离别无好处,甚至会起到相反效果。
突然,之前所读书籍中的文字浮现在我脑海。
要践行它非常困难。如果是任务与试探,我自认还是有不少套话技术。但现在我要做什么呢?我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,为此需要套什么话呢?
可想而知地,我冷场了。
樱毫无所觉地抱起登录好的书,给我让出位置来,转身就走。
「……啊。」
从喉咙里发出声音。
樱像是认为我在叫她一样单手托住书堆,右手指脸地自己的脸看向我。
我把书递给登记员,总算挖出一条思路:
「我想更多地了解一点你们的过去……也想画下来。」
樱露出了古怪的表情,然后歪起半边嘴唇,像在忍笑似地说:
「也对,你也是卡卡西班的成员。」
说真的,这很难看。
不过我已懂得尽量避免对这女人讲真话的处事哲理。自然闭口不言,仅以微笑相对。只是有时讲假话也会让她抓狂,这真是不讲理到极点。完全看不见靶心在何处,当然无从找准。飘忽不定,喜怒无常。大概这就是女人吧。
我拿起登记员递回的书,重新看向樱。
她的脸正常少许:「既然如此,我带你去一个很适合读书的地方吧。」
我还当她在说哪里,结果是忍者学校附近、绿化做得不错的天台。
站在紫藤架下,我看樱把书放到身边,一屁股坐在台阶上,眼睛直直地往前看。
风将「天」字旗吹得来回打转。
世界一分为天地,人立于其间。
既不能飞上长空,也不能潜入水底,是无依无靠的意思。
我打开书本,纸页被吹得发响。
到底得多粗神经才会把这里说成是适合读书的地方……
「嘻嘻。」
没神经的女人发出了笑声。
她向前伸直双腿,舒展双臂。
像鸽子张开翅膀般,还以为会使出幻术糊弄我,但樱只是双手交叉地拉伸。
「是从东边吹来的风,就像海风一样。」
「走路赶到海边要好几天。根本没有那么长久的风。」
「你怎么知道没有?」
樱放开双臂,像是要捉弄人一样地笑。
我盘起两腿,撕下写生本的一页,随手扔出。
被风牵引的纸页只打了个圈,就滚落地上。
「这种事,只要多看看树叶就明白了。你好歹也是木叶隐村的忍者。树叶总是堆积在路上,这就是最好的实证。」
她眉毛抽动了下,挤出一个「你」字,突然捧腹大笑地起来。樱从台阶上弹起,弯腰拾起被卡入地砖间隙中的纸页,轻轻折起纸飞机的模样。
「话可不能这么说。只是没能被风托起来而已。风才没有过错。」
樱左手插腰,颇为得意地把飞机投出。
一道柔美的抛物线,漂亮坠机。
我为她鼓掌称赞,只见樱懊恼地跺了下脚,又去把飞机捡起来。抚平被撞得皱起的尖端,她将飞机放在眼边比划,嘴边还念念有词地说:「风向左偏南十度,强度3.0,刚刚是力道太强了,考虑到阻力比手里剑大,应该是……这样!」
纸飞机脱离她的手,乘飞而去,便像白鸽似地消失不见。
「嘿呀!」
樱转过上半身,对我比出一个胜利手势。
我回给她同样的手势:「你真的是凭本事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吗?」
被她一拳正中鼻梁。
分身因暴击溃散成墨汁时,我承认她是有毕业的实力。
「替身术,还挺快的。」樱扯开一抹虚伪的笑容看向我,「看来你也有好好上过学。」
「我没上过学。」我回答她。
「我猜也是。这世上根本不会有老师,想教出你这样的学生。」
「那太好了。幸好我没有去。」
我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。
「唉!」大概是觉得说不过我,樱郁闷地叹出口气,晃晃身体就重新坐回台阶。
我看向自己的手,虚虚地捏了捏拳。
这种无意义的胜负,就是对话的意义吗?
「……卡卡西班是在这里成立的。」
低声地说着,樱将手后撑到台阶上。
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,能看见操场跑步锻炼的学生。发现那些孩子里只有男生,我歪了歪脑袋,向樱问出疑惑声:
「你是男扮女装混进去的吗?倒也不是很难。」
我的视线只轻飘飘地掠过她的胸口,樱又变得像吃了炸弹一样。
她对我扬了扬拳头,却说:「我有时,也希望自己是个男生。」
「办不到的吧。」我想也不想道。
「怎么,瞧不起我吗?」樱紧捏拳头,冷笑说。
「因为你想和佐助结婚。」我侧头看着她。
「——讨厌!」樱突然大叫一声,一掌拍在我的后背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。
说真的,感觉肋骨都要断了。
我错愕地抹去嘴角的血,迷茫道:「我明明说了真话却要挨打吗?」
仔细想来,在樱面前分明不应说真话,我却把话讲出了口。实践果然远比知晓真理更难啊!
「啊,抱歉抱歉。」樱一边双手合十制造查克拉为我疗伤,一边满脸通红地替自己辩解说,「我也没有那么想结婚啦。但是如果佐助回来的话,哼,我才不会让井野抢先呢……」
听起来就如同超市打折需要抢购一样,我暗自把佐助与畅销商品划上等号,再约等于下去,应该和卡卡西手不肯释的书卷一个级别吧。
搞懂了层次的我心情舒畅,把写生本重新捡了回来,在樱看书的时候试着捕捉风的轨迹。
她相互比对参照,差不多读完半本书时,太阳已朝西低垂。薄日下,云彩被火烧似地染成红紫色。我眺望着,心道应当再买些讲色彩的书。
但我原本就只会画黑白画。
「嗯~总觉得很没劲。」樱凑到我身边,探头看我刚完成的画作。
如她所形容般,我尝试用线条描述风,画得宛如波涛一样,乍看会以为画的是海洋。我没办法完成这作品,因为风与海本该泾渭分明。
「我没画好。」我诚实道,准备收摊。
樱突然拉了下我的手腕。她专注地凝视着画面,半点都没在意与我之间的距离。像兴致勃勃似地,樱拿右手比划在画面边缘。
「这边!」
「这边?」
「能不能加一只鸟呢?」
就像幼稚的儿童画,我顺着她手指划过的弧度,加上一道弯折的曲线。
将视线从樱心满意足的脸上移开,我把画收起时,忽然注意到风的流动。
夕阳下,振翅的黑鸟。
也就是说……
「你刚刚想折的是鸟吗?」
「不然呢?」她闭起右眼,冲我做出鬼脸。
你真的很没有天赋——我已学会不再讲这种真话。
那么,骗骗她也行吧?
我开口:「就像宇智波佐助一样。」
樱微微一愣,难为情似地用手指挠了挠脸颊,笑说:「真的吗?」
我点头:「真的。然后,鸣人就像这阵风一样。」
「嘻嘻!你也会这种诗意的比喻啊!」樱窃笑似地对我说,把手背在身后。
有种被她取笑了的感觉。
在我说什么前,樱伸了个懒腰,把那咯吱窝大胆地对准我。然后她捧起没读完的书,理所当然似地向我发问:「明天你会再来这里吗?」
我又点了点头,旋即想到她也没读完的书。
「这是约会吗?」
我尝试解释一下其中逻辑。
樱没有露出讨厌我的模样,轻轻歪头思索:
「不要跟鸣人讲哦。」
这是认同了?可为什么不要跟鸣人讲?
我搞不懂她的心思。
女人就像乐于让我琢磨不透般,哼着没听过的小调悠然地离开了。
我收拾起画笔后,将绘完的纸折成鸟,顺着风的方向放飞。
一次成功。
那娇小的非生命体,几下便脱离了我的视野。
我挑着花。
一起吃过烤肉的女人替我介绍。
因为是第一次参加葬礼。
我认真听樱的建议选择了合适的衣服,在把花抱走前,我又一次端详井野的眼眶。
「你会去替阿斯玛报仇吗?」
听到我的话,站在一旁等我的樱面色大变,像是要冲上来一样。
「会。」井野冷淡地,不带感情地说。
她远远比樱更像是忍者。
我点了点头,追加道:「如果你的伙伴绊住了你的脚步呢?」
「他们绝对不可能绊住我。无论发生什么,我们都会一起面对。」井野说着,以一种顾虑的眼神望向樱的方向,「但有时,独自行动,也是不想让同伴被卷入危险中的意思……」
「井野,需要帮助的时候,绝对要叫上我们。」樱不偏不倚地回视她。
「哦!」井野的回应就如同随随便便地打一声招呼,可她们的视线却像势在必得般地交汇。
然后,井野露出揶揄的表情,拿手肋去够樱:「第七班要行动,还是得看鸣人行不行吧?指不定那时,我们都旗开得胜地回来了!」
「臭井野,你还真敢说!」樱把胳膊穿过井野的手臂,像拔河一样地拉扯。
「鸣人肯定不会有问题。」我打断她们,「因为他要追上佐助。在达成目标前,他是不会失败的。」
我讲的明明是实话,她们却齐齐发愣。所幸我的目的达成,成功结束了那种闹剧。
带着花离开店,樱最后担忧地回望一眼后,对我说:「佐井,你到底是怎么想的?」
「想什么?」
「虽然大家没提,但你的态度变得太快了。你为什么那么想帮鸣人呢?」
我沉思,反问:「那你为什么想帮他?」
樱露出无奈的脸:「当然因为我是鸣人的同伴。」
「那么,我也是因为想当鸣人的同伴,才会帮他的。」我顺着她的话讲下去,从包中掏出画册,「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。但鸣人与佐助……他们就像另一本书一样。他们也会一头一尾,向中间页靠近。最后……」
我翻到中间页,看着那草草画就的合好图。
和解之印。
如果在斗争的前方,他们能和解就好了。
「我想看见那样的光景。」我把画册重新收起,认真地对樱说,「如果鸣人和佐助之间有任何一方,在之前的战斗中不幸死去,这故事就不完满了。所以我要守护它。」
我以为樱应该能理解我。她却露出迷茫的表情,遥遥望向远方。
那是鸣人开发新忍术的训练场。
「我不要。」樱像是压抑着某种痛苦似地说,「我不要!为什么非得战斗?为什么你的画里只能是他们各占一页呢!」
因为这就是鸣人的愿望。
尽管我不知道佐助的想法。
后来,我们晚了一步。支援鹿丸回来后,看见的是为了使用新术,右臂多处骨折昏迷不醒的鸣人。
那时,樱的表情……
我该怎么形容才好呢。
我将画笔触向画布,因不知该如何描绘,而僵硬地顿在那里。
「鸣人说,因为身体上的伤,他感觉在和我一起接近佐助。他居然这么说……身体上的伤能够看见,但心灵上的不能,所以……」
樱眺望着远方,唐突地开口:
「想治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治疗呢!」
她很用力地笑着。
又教会了我一招假笑的使用方法。
听起来像是对我讲述看法,但「我」可以被任何人所取代。
我开始讨厌这种事。
漆黑的墨汁自笔尖流下,为白布印上不可覆盖的淤青。
我划开那些墨水,像是要让伤口化脓。
「你不是说不画人吗?」樱侧头看向我。
「我没这么说过。只是因为更擅长画通缉令。而且也没有值得一画的人。」我淡淡地回答她。
樱托腮看着我。她惯于装模作样地当好好学生,少有这种完全不拿书的时候。我避开她的视线,只听那声音说:
「不是有自画像一说的吗?」
「因为人的眼睛是看不见自己的。」
「所以镜子才很畅销嘛。」
樱自得地点了点头,像是满足于这一说法。
我看了看倒映在那双绿眸中的自己,慢慢绘成一双眼睛。人的眼瞳里,总是有一抹无法去除的黑。即使是日向家的白眼,也不过是让瞳仁看似白色。
存在于那里的事物,不会因此消失。
想到这个,我莫名地感觉很开心。
樱露出意外的表情,挪了挪位置到我的角度,自高处向下俯视我的画作,然后……
「你该不会画的是我吧?不要,看起来好怪!我的额头哪有这么高!」
樱不信邪地弄着头发。
我远远地伸出手,以食指与拇指展示比例给她看:「你的额头是从这里到这里,然后脸是这里……明白了吗?」
「你给我画漂亮点!」樱打开我的手,蛮横无理地提出要求。
「我的画是有灵魂的。」我懒得理她,「如果画得不一样,就会有新的樱出现,把你给吃掉。那样一来,你倒也确实变好看了。」
「哈!真能说会道。来啊,弄个分身出来,看我不揍你一顿。」樱暴力倾向外泄地以拳击掌。
我既没受虐倾向,又不热爱男变女。遗憾地说,就是无法满足她的需求。
「你还是放弃吧。」我自顾自地画着,「难道你觉得自己有机会插手其间?你也应该感觉得到那种距离。即使你去到鸣人身边,也只会被嫌弃碍事。」
樱缓缓地放下手,又露出那种虚假的笑容。
「我还以为你能理解我。」
「不,我理解。」
我似乎很难说假话。
这大概就是一种犯傻。
书上说冲动是感情的基础。那是比攻击更可怕的暴力。虽然从未展示过,但我想,樱或许确实是某种幻术的使用者。
「不是舞台的中心,不被正眼相待又怎么样?你的战场不在那里。」
「……我知道,我知道啊!」
我很为难地看着那双绿眸一片朦胧。
说些好听的话出来。
书上会这么写。
然而,这种轻描淡写的、仿佛谁都能做的事,对我来说才是莫大的困难。
「我想跟着他走,我想阻止他!但哪个都做不到!因为做不到,害得鸣人受了那么重的伤!」
樱胡乱地向我宣泄着感情。
无论对象是谁都可以,哪怕是树洞她都能这么做,甚至还能恶狠狠地拳打脚踢一番。
根本没把我当人看。
我讨厌这种目中无人。
但是,正因如此,我才获得了看见她这份失态的权利。这段小小的秘密时间是只属于我的独特体验。我安静地听着,等待她情绪的平静。
我可以当一个过客,实际上樱也如此期待。
那她又为什么要来邀请我呢?
为什么要带我去见卡卡西,去他们曾经聚首的这个地方?
我搞不懂女人心,现在连自己都搞不懂了。
「后悔、哭闹又有什么用?」
我画完最后一笔,将画笔收起。
「你是医疗忍者。受了伤,就去将它治好。这是你一生的课题。」
我吹了吹还没干的画,把它从架子上取下,转头看向同样泪未风干的樱。
她看起来很讶异,甚至有些许惊慌。
我笑了笑。
出其不意,这是她教会我的攻击方式。
「你是那么放不下他,我也同样想要看见这故事的结局。所以,你要不要到我这边来?和我看同样的风景。」
既无法通达天际,也不得坠入地底。
被流放到中间的,就是凡夫俗子。
鸟为了自由而飞。风追逐着鸟离去。而我们是在岸边看海的人。
我把画递出。
然后,她……